【超蝙】【灵魂伴侣梗】克拉克·肯特的印记
01.
克拉克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拥有一个灵魂伴侣。
他生活在小镇，和别的孩子一起长大，看上去同他们别无二致——但克拉克知道自己是不同的，他不敢加入男孩子们推推搡搡的游戏，也从未尝试过在课桌背后偷偷拉扯女孩子的头发。他从不淘气，甚至有些过于安静了，他的老师曾建议乔纳森带他去托皮卡的医院诊断一番，以确认这孩子没有罹患自闭症。
乔纳森感谢了那名教师的好意。他把克拉克带回了家，告诉玛莎他给克拉克请了两天假，他们可以开车到临近的地方去野炊。那天晚上克拉克吃到了一整个完整的苹果派，甚至得到特许，可以在晚上挤在他们中间入睡。
两天之后，乔纳森把克拉克送回了学校。他变得活泼了一丁点，但依然乖巧内敛，不怎么参与孩子们的活动。乔纳森找人伪造了一张诊断书，以证明克拉克有正当的理由缺席学校的体育课。
他就这样一点点地隐藏在人群中长大了。
他从未奢望过自己也能拥有一个灵魂伴侣。
02.
克拉克在十三岁那年感到一阵疼痛。
他没办法对乔纳森和玛莎描述那种感觉——他从未经历过的那种感觉。他只是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胸口，但那疼痛越来越炽热，最终他无法忍受地哭泣起来。
乔纳森和玛莎围在他的身边，几乎不知所措。他们不敢把克拉克送去医院，只能凭借经验安抚他这很快就会过去。
“这意味着你会有一个灵魂伴侣。”玛莎轻声安慰他，抚摸着他汗湿的卷发，“忍一忍，克拉克，这很快就会过去了……”
克拉克相信了她，因为玛莎和乔纳森也是一对灵魂伴侣。乔纳森的印记在小臂，写着“你好乔纳森”，而玛莎的印记在手腕，一行浅色的小字，“或许你喜欢我的农场吗”。
而他们就如所有灵魂伴侣一样深爱彼此。
但这疼痛持续的时间太长了——这克拉克生来从未感受过的疼痛。他在汗水和尖叫中煎熬了半个夜晚，直到晨曦初现才停止挣动。守在他身边的乔纳森和玛莎急切地为他擦汗，而克拉克虚弱地抬起手臂，想要看一看他将获得一个怎样的印记。
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，一个巨大的伤疤出现在他的心脏处。
03.
克拉克习惯于向别人解释他的特殊。
不，没有灵魂伴侣，是的，不是对方死亡，不是找不到，我有印记……我只是没有灵魂伴侣而已。
玛莎和乔纳森一度为他心口的疤痕而忧心忡忡，这是他们无法解释的现象——灵魂伴侣已告死亡的人根本不会拥有印记，而灵魂伴侣不存于世的人也不该经历“觉醒”。克拉克得到了一个伤疤，但没有得到一个灵魂伴侣。
克拉克对此稍微感到失望，但并不如何悲伤。他已经习惯于自己的异常，并对平凡及平凡的种种好处向来不抱期待。他只是经常回忆那个夜晚，他人生中所经受的第一次疼痛体验。
那真的非常、非常、非常疼痛……但那时的克拉克咬住了自己的嘴唇，他不由自主的在剧烈的痛感中感到一丝微弱的欣喜。
他即将在疼痛过后拥有自己的印记，一个属于他的灵魂伴侣。
那是他在日后无数次受伤濒死时依然能回想起的一次痛楚，他曾有机会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半身。
但他很快就学会了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。
04.
克拉克意识到这世界上不止自己一个“异类”。
他见到来自天堂岛的战士与亚特兰蒂斯的王者，他见到意志惊人的绿灯与急速掠过的闪电，他见到沉默可靠的半机械体与受神祝福的孩子，他见到各种超乎人类想象的英雄。
他们默认了对方的存在，但防御性地守卫着自己的领土，警惕而疑虑地提防彼此。于是克拉克同样沉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，并不打算侵扰他们。他只出现在需要自己出现的地方，扶稳将要倾塌的建筑，救出仓皇逃离的人们，有时把被卡住的猫咪从树上放下来——一切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，但帮助人类总能使他感到舒适。
比旁观他们面临灾难时的无助要使他舒适得多。
距离他杀死佐德已经过了很久，但克拉克依然被诸如此类的噩梦困扰。他下意识地约束自己，提醒自己那些不可触碰的原则。他毕竟生活在纸糊的世界里，他对这个世界负有责任。
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他的灵魂伴侣，但总会有他所爱之人。
05.
噢，现在克拉克发现他了。
他在一次宴会上撞上了布鲁斯·韦恩——哥谭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。他在那一瞬间感到战栗，为对方抬头向他的锋利一瞥。
但布鲁斯宽容地原谅了这个冒冒失失的记者，他翘起红嘴唇，向身旁的女伴或真或假地抱怨起来。而克拉克无地自容地站在原地，期望自己没有给他留下太糟糕的第一印象。
他同时不受控制地扫过韦恩的全身，并惊讶地看到层叠的旧伤与断续的骨骼。他不曾料到这些，起初他不过想要卑劣地探明布鲁斯·韦恩是否会有一个印记，指示着他或许永远不会相遇的灵魂伴侣。
但最后他除了那些伤疤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克拉克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过快了，或许血液循环也出了点问题。总之，他通红着脸走上前去，结结巴巴地向百无聊赖的韦恩道歉，并递出一个采访的邀约。
布鲁斯诧异地抬起头来，但克拉克只是垂着脑袋——他只能这样做，否则布鲁斯就会看到他傻兮兮的微笑，那就未免太丢脸了。
因为他同样听到了布鲁斯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06.
克拉克开始感到幸福。
一篇有关布鲁斯·韦恩的采访足够让佩里停止苛责他三天，但真正幸运的地方在于他获得了韦恩庄园的出入许可。布鲁斯·韦恩，哥谭长久漂泊不定的游子，决定走进小镇男孩搭建的爱丽舍里去了。
他们都没有灵魂伴侣，或许正是因此才合拍得不可思议——布鲁斯从未过问克拉克胸口的那道伤口，克拉克也没有询问布鲁斯遍布全身的疤痕。他们彼此默许着对方秘密的存在，并从其中咀嚼出心领神会的甜蜜来。要知道恋爱中的人总会变傻，即使是超人也绝不例外。
克拉克在这种晕陶陶的甜蜜中甚至都变得耐心起来。他在某个深夜找到在哥谭行使私刑的蝙蝠侠，在保证不伤及他一寸皮肤的情况下把他提了起来。“别再回应蝙蝠灯了。”他说，“考虑到这是我对你的怜悯。”
当然，他没有忘记打开透视，观察一番这躲藏在阴影中的人究竟是谁——
布鲁斯·韦恩的脸在他眼前浮现。
07.
这不过是又一次的疼痛，克拉克想，如他十三岁那年的疼痛。
他努力睁开眼睛向上看，看着那破碎的面具下露出的布鲁斯的面孔。“玛莎。”他说，“布鲁斯，救救玛莎。”
踩在他身上的蝙蝠停了下来，他的手里依然握着那根氪石矛，但他停了下来。
他在沉重的盔甲下弯下腰，克拉克又听到了他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“你说——什么？”他问，“你是谁？你在叫谁？”
克拉克在疼痛中逐渐昏聩，他只是想起卢瑟向他抛洒的照片，他太疼了，他想要有人来抚摸他的头发，告诉他这疼痛很快就会过去。而当它度过之后，克拉克就会获得自己的灵魂伴侣。
“玛莎……”他模糊不清地重复道，“布鲁斯，救救她。”
布鲁斯像被烫到一样蜷起身，他扔掉了那根氪石矛，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。
那里是布鲁斯伤痕最多的地方，克拉克想，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确认过，那里除了伤疤什么都没有。
即使是超人也不会知道，那些层叠的伤疤下，原本应当写着一句话——一句谶语，一个标记，一个布鲁斯·韦恩曾弃如敝履的灵魂伴侣。
“布鲁斯，救救她。”
08.
克拉克下葬那天，布鲁斯陪着玛莎在墓碑旁站了很久。
他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述克拉克小时候的故事，一个从不让她操心的男孩……唯一的软弱出现在他十三岁那年，在经受极大的痛苦后，克拉克没有得到他期待的印记。
“他觉得自己不会有灵魂伴侣了。”玛莎说，“表面上什么也不说，但我知道他那时候非常难过……他会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，坐整整一个下午，按着他胸口那道伤疤。”
布鲁斯的表情凝固了。他转头看着玛莎，重复了一遍她的话。
“——他胸口那道伤疤？”
“是的。”玛莎说，“那是他最后得到的印记，没人知道那代表什么。”
“不……”布鲁斯说，“我知道那代表什么。”
那是世界上唯一能伤害克拉克·肯特的东西，由他的灵魂伴侣亲手制作，划开他的皮肤，使他衰弱。
而后毁灭日的手臂便从中刺穿他的胸口……
为他留下那道伤疤。
09.
这当然不是个悲剧。
因为克拉克·肯特总会在沉睡中苏醒，他棺木上的土已经浮起来了。
超蝙相遇日谁会写悲剧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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